材料研究学报, 2024, 38(2): 81-91 DOI: 10.11901/1005.3093.2023.221

研究论文

冷拉拔钢丝横截面应变不均匀性的晶体塑性研究

赵勇1,2, 刘腾远1,2, 贾春妮1,2, 杨朕聃1,2, 陈响军1,2, 王培,1,2, 李殿中1,2

1.中国科学院金属研究所 沈阳材料科学国家研究中心 沈阳 110016

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 沈阳 110016

Crystal Plasticity Study on the Non-uniformity of Strain on the Cross-section of Cold Drawn Steel Wire

ZHAO Yong1,2, LIU Tengyuan1,2, JIA Chunni1,2, YANG Zhendan1,2, CHEN Xiangjun1,2, WANG Pei,1,2, LI Dianzhong1,2

1.Shenyang National Laboratory for Materials Science, Institute of Metal Research,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Shenyang 110016, China

2.School of Materials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Shenyang 110016, China

通讯作者: 王培,研究员,pwang@imr.ac.cn,研究方向为先进钢铁材料

责任编辑: 吴岩

收稿日期: 2023-04-11   修回日期: 2023-05-19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52031013)

Corresponding authors: WANG Pei, Tel:(024)83970106, E-mail:pwang@imr.ac.cn

Received: 2023-04-11   Revised: 2023-05-19  

Fund supported: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52031013)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赵 勇,男,1998年生,硕士生

摘要

建立钢丝多道次拉拔宏观有限元和珠光体团等效晶体塑性有限元相耦合的多尺度模型,研究了冷拉拔钢丝横截面的应变分布、应变路径的演化规律和应变量及应变路径对材料强化效应的影响。结果表明,钢丝冷拉拔后其横截面上的塑性应变量呈现出从心部到表面先升高后降低的分布特征,钢丝心部区域的应变路径接近等比例加载,而靠近表面区域的应变路径则比较曲折。曲折多变的应变路径使更多的滑移系开动,从而产生额外的强化最终使材料的硬度提高。横截面不同位置的应变量和应变路径差异的综合作用,使冷拔钢丝横截面上次表层的硬度最高。

关键词: 材料合成与加工工艺; 应变不均匀性; 晶体塑性有限元; 冷拉拔钢丝; 应变路径

Abstract

A macroscopic finite element model of multi-pass cold drawing coupled with a microscopic crystal plasticity finite element model of pearlite has been established in this study. The strain distribution and strain path of the cold drawn steel wire have been simulated, and the influence of them on the material strengthening have been analyzed. It is found that the plastic strain on the cross-section of the steel wire increases first and then decreases from the core to the surface after cold drawing. Meanwhile, the strain path in the core area of the steel wire is close to proportional loading, while the strain path near the surface is tortuous. The tortuous strain path can drive more slip systems to act, causing additional strengthening and ultimately increasing hardness. Under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of the difference of strain and strain path in different areas of the cross-section, the subsurface hardness of the cold-drawn steel wire is the highest.

Keywords: synthesizing and processing technics for materials; non-uniformity of strain; crystal plasticity finite element method; cold drawn steel wire; strain p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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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赵勇, 刘腾远, 贾春妮, 杨朕聃, 陈响军, 王培, 李殿中. 冷拉拔钢丝横截面应变不均匀性的晶体塑性研究[J]. 材料研究学报, 2024, 38(2): 81-91 DOI:10.11901/1005.3093.2023.221

ZHAO Yong, LIU Tengyuan, JIA Chunni, YANG Zhendan, CHEN Xiangjun, WANG Pei, LI Dianzhong. Crystal Plasticity Study on the Non-uniformity of Strain on the Cross-section of Cold Drawn Steel Wire[J]. Chinese Journal of Materials Research, 2024, 38(2): 81-91 DOI:10.11901/1005.3093.2023.221

钢丝的强度高、自重小且具有一定的延性和可弯曲性,得到了广泛的应用[1,2]。生产钢丝时,先对方坯控轧控冷制备成盘条,然后进行多道次冷拉拔将其减径和产生加工硬化。冷拉拔是钢丝成型过程中的一道重要工序,直接影响成品的尺寸和性能。在钢丝的拉拔过程中,其应力状态非常复杂。在多种外力作用下钢丝沿轴向发生塑性流动,在宏观尺度上其直径逐渐减小而强度逐渐提高;在微观尺度上,其显微组织发生显著的变化。例如,珠光体的片层间距减小[3,4],片层方向逐渐平行于拉拔方向[5],渗碳体片层发生碎化甚至分解[4],铁素体片层中的位错密度提高[6]而晶粒旋转并沿拉拔方向形成铁素体<110>丝织构[7,8]

值得注意的是,钢丝在拉拔过程中处于复杂的应力状态,不同位置经历的塑性变形程度和变形历史不同,使其横截面上拉拔应变的分布不均匀,强化程度和显微组织演化也不同。例如,冷拉拔钢丝横截面上距离心部不同位置处的硬度和织构强度都不相同[9]。钢丝横截面的显微组织和性能的不均匀性使其在后续热处理、镀锌等工序过程中的组织演化行为不同,显著影响其拉伸和扭转性能。因此,研究冷拉拔钢丝横截面应变不均匀性的微观机制对于调控和提高钢丝的性能有重要的意义。

许多学者在宏观尺度上研究了拉拔工艺对钢丝塑性变形的影响,并探讨了横截面上应变分布不均匀性的规律。例如,Celentanoa等[10]建立了总压缩率相同的6道次和12道次拉拔模型,发现后者引发的横截面应变不均匀性显著高于前者。Toribio等[11]建立有限元模型并比较了模角为5°、7°、9°情况下的钢丝横截面应变分布,发现其不均匀程度随模角的增大而提高。Hwang等[12]和杨祖建等[13]分别用Deform模拟和响应曲面法进行更细致的研究,得到了相同的结论。赵天章等[14]用逐层剥离法和单轴拉伸试验研究了冷拔钢丝局部强度的不均匀性,发现钢丝近表面区域的强度高于中心部位。上述研究在宏观层面上揭示了冷拉拔参数对钢丝横截面应变分布的影响并基于应变分布分析了钢丝横截面的性能不均匀性,但是没有深入研究横截面上不同位置塑性变形差异引发显微组织演化不均匀性的微观机制和应变量以外其它因素的影响。

晶体塑性有限元方法(CPFEM)[15]是一种在细观尺度上研究材料变形的方法,与传统本构关系相比更能揭示晶体塑性变形的物理本质,更适于描述材料显微组织的各向异性弹塑性变形[16, 17]。鉴于此,本文将宏观有限元与晶体塑性有限元相结合对钢丝冷拉拔过程应力应变演化和显微组织演化进行跨尺度研究。

1 计算模型和方法

1.1 多道次拉拔的宏观有限元模型

基于通用有限元仿真软件Abaqus并考虑钢丝、拉拔模具、拉拔过程应力应变状态的轴对称特征,建立钢丝的多道次拉拔二维轴对称仿真模型。基于对钢丝不同性能需求,其拉拔道次数从几道次到十几道次不等[18~20],现以6道次拉拔为例进行仿真分析。其中:钢丝的初始直径为10.0 mm,拉拔后的直径为5.1 mm,总应变量为1.36。参考实际生产工艺,制定的各道次压缩率和应变量列于表1

表1   拉拔工艺参数

Table 1  Drawing process parameters

Passes0123456
Diameter / mm10.09.07.97.06.25.65.1
Reduction ratio-19%23%22%22%18%17%
Average strain-0.210.260.240.240.200.19

Note: the data was rounded 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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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丝连续拉拔仿真模型如图1所示。图1a给出了钢丝拉拔前的初始形状和位置,在靠近第一个模具的出口处为钢丝设置了位移边界条件,使其向右运动并依次经过各模具。图1b给出了钢丝依次经过6个模具时的变形过程,模具锥角均为11°,从左到右钢丝直径逐渐减小。为了使钢丝能顺利进入后续模具,模拟实际生产中的轧尖工艺将钢丝头部设置为锥面以使其与各模具紧密贴合。考虑到拉拔模具是用硬质合金制成的,在拉拔过程中其变形量远小于钢丝的变形量,因此本模型将其设置为刚体。考虑到实际拉拔中钢丝表面润滑介质的良好润滑,参考相关文献将钢丝和模具之间的摩擦系数定为0.03[21]

图1

图1   拉拔的二维轴对称模型

Fig.1   A two-dimensional axisymmetric model for drawing (a) initial state, (b) deformation process of steel wire


钢丝连续拉拔仿真模型使用Abaqus/Standard求解器,采用四边形网格即CAX4R,钢丝包含14358个单元,模具包含808个单元。模型的计算结果用于分析钢丝在典型拉拔工艺下的应力应变分布规律,并为后续晶体塑性模型提供边界条件。

文中仿真所用的材料参数用实验获得。从盘条上截取样本制备了直径为8 mm长度为12 mm的圆柱试样,按国家标准GB/T 7314-2017在TSE 105D微机控制电子万能试验机上进行室温下单轴压缩实验,得到压缩变形时珠光体盘条的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但是,试样端面受到的压缩模具的摩擦约束使其在压缩过程中出现非均匀鼓胀变形,不能直接用简单公式计算真应力-真应变曲线。因此文中采用材料参数反求计算方法,通过对比仿真和实验的盘条压缩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迭代更新待求的真应力-真应变曲线,直至仿真曲线与实验曲线吻合良好(图2a),从而得到较准确的真应力-真应变曲线。最后,基于线性强化法则[5,20],将应力应变曲线线性外延求得钢丝塑性变形后期无法用实验得到的数据,如图2b所示。

图2

图2   反求法中吻合良好的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和仿真模拟使用的材料真应力-真应变曲线

Fig.2   Engineering stress-strain curves with good agreement through the reverse method (a), and true stress-strain curve of the material used for simulation (b)


1.2 晶体塑性模型

鉴于珠光体钢丝的冷拉拔塑性变形主要发生在珠光体铁素体中,且珠光体铁素体的主要塑性变形机制为位错滑移,文中采用基于位错密度的晶体塑性本构研究细观尺度上材料变形行为,其基本原理和方程与文献[22]的相同:在连续介质力学中,质点的总变形梯度可分解为弹性变形梯度 Fe 和塑性变形梯度 Fp,前者表示晶格的拉伸和刚性旋转,后者表示滑移系上的塑性剪切:

F=FeFp

塑性变形梯度 F p的演化可由塑性变形速度梯度 Lp 表示:

Fp.=LpFp

塑性变形速度梯度 Lp 可通过所有滑移系上塑性滑移量的总和

LP=αnssγ˙αsαnα

计算。其中γ˙(α)为滑移速率,s(α)n(α)分别表示α滑移系的滑移方向和滑移面法向的单位向量,nss为滑移系个数。γ˙(α)又可表达为一系列内部状态变量的函数,根据率相关晶体塑性本构,α滑移系上的剪切速率γ˙(α)演化遵循

γ˙α=γ˙refατατrefαnsign(τα)

其中γ˙refα为常数,n为这种材料的速率敏感指数。仅当分切应力τ(α)超过临界分切应力τrefαα滑移系才能够明显开动,二者可分别表示为

τα=siασijnjα
τrefα=τyα+Gβnssbaαβρim(β)

式(5)中的 σij 为柯西应力张量,模型所用柯西应力率为

σij=CijklDkl-Dklp-Wikpσkj-Wjkpσki

其中 D 为拉伸张量, W 为反对称自旋张量,上标p为其塑性部分。 Cijkl 为弹性系数,对于立方晶系由三个独立的弹性常数C11C12C44决定。 式(6)中的τyα为滑移系α的静态屈服应力,G为材料的剪切模量,b为柏氏矢量。第二项表示滑移系之间的交互作用所造成的强化,与相互作用系数aαβ 和滑移系β上的不可动位错密度ρim(β)有关,于是在本构关系中引入了位错密度。

位错是珠光体铁素体塑性变形的载体,位错增殖是其强化的主要方式。为了更准确地计算材料的塑性变形,需使用计及位错的本构方程,以合理体现位错的产生和湮灭对位错密度的影响及其对临界分切应力的影响。因此,将位错密度作为晶体塑性本构模型的内在变量,把总位错密度分为可动位错密度(ρm)和不可动位错密度(ρim)两部分。随着滑移系上应变量的增大,位错密度随之提高。同时,不可动位错阻碍可动位错的运动,而部分可动位错又会转化为不可动位错。滑移系上位错密度的演化可表示为

dρmαdt=γ˙αgsourb2ρimαρmα-gminterρmα-gimmobbρimα
dρimαdt=γ˙αgminterρmα+gimmobbρimα-grecovρimα

式中gsour为位错源引发的使可动位错密度提高的新的位错,gminter为林位错相互作用、障碍物周围的交滑移以及位错间交互作用引起的可动位错密度的降低,gimmob为可动位错固定成为不可动位错,grecov为不可动位错重排和湮灭。

将上述原理写入Abaqus的用户材料子程序(UMAT),从而实现在Abaqus中的计算。

1.3 多晶珠光体团简化模型和晶体塑性模拟参数

珠光体中的铁素体片层与渗碳体片层相互交叠。渗碳体作为具有复杂晶格结构的硬脆相,其强度高且塑性变形能力有限。相关研究表明,在拉拔应变量小于2时塑性变形主要发生在铁素体内[23]。在变形过程中铁素体内的位错大量增殖并缠结,产生十分显著的加工硬化效应,是本文的主要分析对象。因此,为了简化计算本文的晶体塑性模型,将珠光体视作一个整体赋予等效材料参数,即在模型中用具有等效参数的等轴晶代表初始盘条中的珠光体团,避开了纳米尺度铁素体和渗碳体片层的处理[4,5]。根据铁素体滑移系特征设置等效模型中的滑移系,并考虑到铁素体bcc结构具有48个可能的滑移系。但是,拉拔过程温度较低,其他滑移系不易开动[24~27]。因此,为了简便模型只考虑最易开动的{110}<111>12个滑移系。

按照上述思路,使用Abaqus软件建立了简化的珠光体团代表性体积单元(RVE)模型,如图3a所示。综合考虑计算效率和准确性,将模型边长设置为200 μm,总晶粒数量为256个,珠光体团平均尺寸为12.5 μm,与扫描电镜表征的初始盘条中珠光体团尺寸一致。这种设定,在兼顾计算效率的同时,既能有效减少边界效应的影响也为后续分析提供了足够的统计基数。模型中的每一等轴晶粒代表一个珠光体团,其初始取向为随机生成,各晶粒除晶体学取向不同外,其他材料参数相同。

图3

图3   二维珠光体团RVE模型 以及实验和模拟的真应力-真应变曲线

Fig.3   2D pearlite colony RVE model (a) and experimental and simulated true stress-strain curves (b)


为了得到晶体塑性模拟的材料参数,在Abaqus中对代表性体积单元模型施加压缩载荷,对比前文单轴压缩实验获得的真应力-真应变曲线拟合出晶体塑性模型所需的材料参数,根据模拟对象特征参考相关文献确定其中的柏氏矢量、速率敏感指数、滑移系静态屈服应力。拟合得到的参数列于表2,其中ρim0ρm0为不可动位错和可动位错的初始密度,aαα为滑移系的自硬化系数,a˙为模型的参考应变速率,压缩模型中的a˙按实际情况设为8.74 × 10-4 s-1。在拉拔模型中,以最终出口速度为1 m/s估算,a˙取各道次的应变速率平均值30 s-1。从图3b可以看出,模拟结果与实验结果在弹性段与塑性段均吻合较好。因此可以认为,拟合得到的材料参数能准确地反映珠光体团的塑性变形行为。

表2   计算等效珠光体材料的晶体塑性需要的参数

Table 2  Parameters required for crystal plasticity calculation of equivalent pearlite material

ParameterSymbolValue
Elastic moduliC11197000 MPa
C12134000 MPa
C44105000 MPa
Rate sensitivity parametern10 [27]
Reference strain ratea˙8.74 × 10-4 s-1
Burgers vectorb2.48 × 10-7 mm [28,29]
Dislocation densitygminter0.6
evolution coefficientgimmob0.035
grecov80
gsour10-5
Initial dislocation densityρim0240000 mm-2
ρm0240000 mm-2
Static yield stressτy120 MPa [30,31]
Shear moduliG115022 MPa
Interaction coefficientaαα0.8
aαβ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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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Abaqus子模型功能将晶体塑性RVE模型与宏观有限元模型耦合,选取盘条横截面上不同位置的微区,将宏观模型中微区边界节点的位移通过插值赋予RVE模型,从而为RVE模型提供对应的边界条件。与以往一些做法[32,33]中的“对称+单轴拉伸”边界条件不同,这种做法能更好地将宏观拉拔变形的微区变形特征引入晶体塑性RVE模型。

2 模拟结果

2.1 钢丝横截面应变的分布和路径

钢丝的拉拔应变量可表示为ε = 2ln(d0/d),其中d0为钢丝初始直径,d为拉拔后钢丝直径。但是,在拉拔过程中钢丝的实际受力和变形较为复杂,其横截面上的应变分布并不均匀。图4a给出了钢丝横截面上应变分布的计算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轴向应变还是径向应变其分布均呈现出从钢丝心部到表面先升高再降低的特征,次表层的应变最大。图4b给出了钢丝横截面上等效应变的计算结果,也呈现出从心部到表面先升高再降低的分布特征。在拉拔过程中轴向的牵拉与模具的挤压和摩擦,是产生这种应变分布特征的关键因素[10]

图4

图4   拉拔后钢丝横截面上轴向和径向应变的分布以及等效应变分布和RVE模型计算选点

Fig.4   Distribution of axial and radial strains on the cross-section of steel wire after drawing (a) and distribution of equivalent strain on the cross-section of steel wire after drawing and selection of microscopic model calculation points (b)


由于钢丝横截面不同位置的受力状况不同,横截面上除应变的不均匀分布外,不同位置的应变路径也显著不同。应变路径,是一个描述加工历史的概念。在一般情况下,应变张量[εij ]有9个非零分量,其中5个是独立的,即有5个自由度。因此,每一个应变状态对应五维空间中的一个点,随着加工过程的进行该点的位置不断变动,其在五维坐标系中运动的轨迹即为应变路径[9]。由Schmitt[34]引入的SF因子

SF=ε:ε'ε:ε12ε':ε'12

是表示应变路径的定量指标,其物理意义是应变空间中相邻时间段塑性应变张量[ε]和[ε′]之间夹角的余弦。在本文的研究中,由于拉拔变形的轴对称特征部分切应变分量为零,且拉拔轴方向(轴向)和钢丝半径方向(径向)是重点关注的方向。因此,本文采用简化的应变路径表示方法,如图5a所示,将轴向应变与径向应变的散点图按拉拔时间顺序连接形成了应变路径图,比SF因子表示法更加直观。

图5

图5   拉拔模拟所得钢丝表面和心部的应变路径图及钢丝表面轴向和径向应变随时间变化曲线

Fig.5   Strain path diagrams of surface and center in steel wire obtained from drawing simulation (a) and time dependent curves of axial and radial strain of surface in steel wire obtained from drawing simulation (b)


为了更清晰地解释应变路径的含义,图5b给出了轴向应变和径向应变随时间的变化。在本文的拉拔模型中,各道次的时长均约为0.25 s。但是,对于一个固定的物质点,其经历塑性变形的时间很短,在模型的不同道次中变形时间为0.003~0.02 s,因此图5b中的曲线呈现出台阶状。图5b中的一条水平线段表示应变保持不变,对应图5a中的一个点,而图5b中的台阶对应短时间内应变迅速增大的过程。图5a能体现这一过程的更多细节,例如两个方向上变形的比例关系和先后顺序。由此可见,应变路径图比应变随时间的变化能呈现出更多的信息。

在钢丝横截面的不同位置,即使最终的总应变相同材料变形所经历的应变路径也不同。如图5a所示,钢丝心部变形经历的应变路径较为简单,可认为是等比例加载,其变形各个时刻的SF均为1;而靠近表面区域的应变路径则比较曲折,Δεrεa不断变动(εr表示径向应变,εa表示轴向应变)。在每道次拉拔过程中,先发生一定的轴向与径向协同变形,然后变形方向明显变化而转变为以轴向应变为主,随后又转变为两向应变同时发生。进一步地,对横截面不同位置处应变路径的观察表明,应变路径的曲折程度与该位置到钢丝心部的距离正相关。

在冷拉拔过程中横截面各处的应变量和应变路径的差异对材料的微区力学行为的影响,可能导致钢丝不同位置的显微组织演化不同,并最终造成硬度的不均匀分布。

2.2 微区力学响应和硬化行为

选取图4b等效应变ε¯分布曲线中的6个点O、A、B、C、D、E,以子模型方式将各点的变形特征导入RVE模型,观察其力学响应的差异。其中点O、A、B、C的等效应变量依次升高,点E、D的应变量分别与点A、B相同,但是应变路径更曲折复杂。

拉拔结束后提取钢丝横截面上6个RVE模型中滑移系的总剪切应变和不可动位错密度的平均值,用以衡量材料加工硬化程度,如图6所示。根据晶体塑性理论,若滑移系上的分切应力超过其临界分切应力则滑移系开动,且随着滑移应变的增大位错相互缠结固定而产生位错强化。因此,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条件下,滑移系上总剪切应变越大,不可动位错密度越高,硬化越显著,则材料硬度就越高。观察发现,O、A、B、C 4点的滑移系总剪切应变和不可动位错密度总体上都呈上升趋势,表明微区强化程度与等效应变量呈正相关。需要注意的是,观察A-E、B-D两对点发现,在等效应变量相同的情况下,靠近钢丝表面的点处滑移系的总剪切应变和不可动位错密度更高,意味着曲折多变的应变路径能产生更强的强化效应。模拟结果表明,综合应变量和应变路径的影响使位于次表层的D点处硬化程度最高。这个结果与文献[9,35]中关于钢丝次表层硬度高于心部的结论一致。

图6

图6   6个代表点处RVE模型中滑移系总剪切应变和不可动位错密度两个指标的平均值

Fig.6   Average of two values in RVE of six positions at end time of drawing (a) total cumulative shear strain (γ) on all slip systems, (b) total density of immobile dislocation (IMDD) on all slip systems


为了验证模拟结果,测量了相同拉拔工艺的钢丝横截面上不同位置的维氏硬度,结果如图7所示。可以看出,钢丝横截面的硬度从心部到表面整体上呈现先升高后降低的变化趋势,且次表层硬度最高。这个结果,与模拟得到的规律相同。但是,盘条横截面上的化学成分和初始组织的不均匀性,使实验测得的硬度曲线出现一定的波动,其变化规律与模拟结果不能完全准确对应。

图7

图7   钢丝横截面上维氏硬度的测量结果

Fig.7   Measurement results of Vickers hardness on the cross-section of steel wire


3 讨论

钢丝横截面近表面区域的应变路径曲折复杂,Δεrεa比较多变。这是多变的应力状态决定的。模具摩擦力的影响,使该区域受到的切应力显著大于心部,且钢丝表面与模具锥角的适配形成的切应变加剧了应力应变演变的复杂性。因此,E、D两点的较大且不断变化的切应力一方面使其Mises等效应力增大,另一方面使其主应力的方向不断变化。在更高的Mises应力和主应力方向不断变动的作用下,分配到某滑移系上的分切应力可能达到更高的数值,从而诱发滑移系的开动。

图8a以A点为例给出了拉拔过程中RVE上平均Mises等效应力的变化,曲线上的尖峰代表该点正在经过拉拔模具进行变形。以第1道次的Mises应力峰值为例,对比6个点处的应力峰值,如图8b所示。在A-E、B-D两对等效应变相同但应变路径不同的点中,E、D两点的峰值Mises应力分别高于A、B两点,表明复杂应变路径下材料的Mises应力更高。

图8

图8   A微区平均Mises等效应力随时间变化图和第1道次中各点Mises等效应力峰值对比图

Fig.8   Average von Mises stress over time in micro zone A (a) and comparison of peak von Mises stress at various points in the first pass (b)


更高的应力水平,可能驱动更多的滑移系开动。以第1道次末滑移系开动数目为分析对象,提取了A、B、D、E 4个点处RVE模型上的滑移系开动数目分布,如图9所示。A点RVE模型中滑移系开动数目集中在8~10个,而对应的E点RVE模型中滑移系开动数目集中在10~12个。类似地,应变路径简单的B点RVE模型中,滑移系开动数≥ 11个的比例约为35%,而等效应变相同但是应变路径复杂的D点RVE模型中的滑移系开动数≥ 11个的比例约为65%。这表明,在等效应变大小相同的情况下,复杂的应变路径能使更多的滑移系开动。

图9

图9   4个点对应的RVE模型在1道次末的滑移系开动情况分布

Fig.9   Distribution of slip system motion at end of first pass for RVE model corresponding to four points (a) points A and E, (b) points B and D


由于各晶粒的初始取向不同,滑移系的开动情况也不同。因此,上述从统计角度分析RVE中所有积分点滑移系开动情况后,为了进一步分析复杂应变路径诱导额外强化的机理,在RVE模型中远离边界的中心部位随机选取一个代表性晶粒,如图10所示,进一步对比A、E两点微观响应的差异。选取的晶粒初始取向为:[542¯]晶向平行于钢丝径向,[101¯23]晶向平行于拉拔轴向,[23¯1¯]方向平行于钢丝周向。

图10

图10   选取典型晶粒的示意图

Fig.10   Schematic diagram of selecting typical grain


提取该晶粒上各积分点的滑移系开动数目,列于表3。可以看出,A点有近一半的积分点开动了9个滑移系,而E点则大多开动了11个滑移系。图11a、b给出了该晶粒上12个滑移系的总剪切应变云图,可见E点处典型晶粒中不仅开动的滑移系数目更多而且总滑移应变更大。这表明,近表面区域主应力方向的不断变动使各个取向的滑移系开动的几率更高。同时,随着总剪切应变的增大可移动位错不断缠结和钉扎,使不可移动位错的密度提高。如图11c、d所示,E点处的典型晶粒中不可动位错的密度明显高于A点处对应晶粒中的不可动位错密度。这些规律,与图6给出的RVE模型整体层面上的规律是一致的。滑移系的临界分切应力可代表其强度,提取了A、E两点RVE模型中典型晶粒上的12个滑移系的平均强度变化曲线,如图12所示。可以看出,E点的强度更高。其原因是其不可动位错密度更高,位错强化作用更强,从而提高了各滑移系的临界分切应力,最终使E点的微区硬度高于A点。

表3   A、E两模型中代表性晶粒上的滑移系开动数目分布

Table 3  Distribution of numbers of activated slip systems on representative grains in models A and E

NumberModel AModel E
828%0
944%0
1016%22%
114%61%
12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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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

图11   第一道次末代表性晶粒上的微观响应

Fig.11   Microscopic response on representative grains at the end of the first pass (a) total cumulative shear strain at point A, (b) total cumulative shear strain at point E, (c) total density of immobile dislocation at point A, and (d) total density of immobile dislocation at point E


图12

图12   A、E两点在代表性晶粒上的各滑移系平均强度随各道次进行的变化

Fig.12   Variation of average strength of slip systems on representative grains at points A and E


上述分析表明,在相同应变下曲折应变路径引起了额外的强化,是除横截面应变不均匀外引发冷拔钢丝横截面上硬度不均匀的另一个重要机制。

4 结论

(1) 将宏观有限元与晶体塑性有限元相结合研究发现,冷拉拔后钢丝横截面上塑性应变呈现从心部到表面先升高再降低的分布特征,次表层塑性应变最大;钢丝心部变形经历的路径可认为是等比例加载,而靠近表面区域的应变路径比较曲折。

(2) 钢丝横截面上的应变路径差别不大时,微区应变量越大则加工硬化越剧烈;在应变量相同而应变路径不同时,应变路径越曲折则加工硬化越剧烈。两种效应的结果是,在冷拔钢丝横截面上近表面区域硬度最高。

(3) 曲折多变的应变路径产生额外强化的原因是,复杂的应力状态开动了更多的滑移系进而使滑移应变增大和不可动位错密度提高,最终提高了钢丝的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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